地做着笔记。
站在通判身后一个书童模样的年轻人却偷偷将眉头暗皱,强压着内心涌动的反感,牛通判饱读诗书,治国理政的方史经略更是装了满满一肚子,难道还需要你这个赳赳武夫出身的人来耳提面命?
不平归不平,他只能在肚子里诽谤罢了,不敢流露丝毫的不满,主人早就严厉嘱咐过的。不许轻易喜形于色,他们来这里做官,山高皇帝远,他们远来是客。强龙难压地头蛇,知州大人在这里根基稳固,树大根深,一般外来之人根本得罪不起。
知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官厅里回旋,看样子他心情不错,讲起来就滔滔不绝。很有兴味,看来大有把西北三府的历史从古到今讲上一遍的架势。
坐在右侧几案前的一应州府官员也都扯着脖子听,一个个显得十分乐意听讲,有人还面含微笑,抬手抚摸下颔的稀疏胡须,一副很是受教的样子。
只有书童察觉到了,牛通判握笔的手在颤抖,这颤抖很轻微,外人难以察觉,只有相随主子好几年的他,通过他笔下那一行略微歪斜的笔迹看出来了。
既在他人屋檐下避雨,就得委屈自己低头去适应屋檐的高度,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书童在心里悄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