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鼻翼,想必这小手的主人长期侍弄药材,才在指缝衣袖间沾染了一二分药味儿。
一夜骤变,她感觉自己已经瞬间看透了生死。也看透了人世间的一切,所以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也不愿意去在意了,不管是哪房的姨太太来看望自己。叫她们愿来就来吧,看完了就走吧,谁的命运谁承担,谁的苦难谁承受,她懒得继续和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周旋。
可是那小手摸完了脸颊,又顺着脖子往下摸。最后又抓住了她一对手,轻轻地摩挲,许久许久,好像那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雕品,需要慢慢地摸索品鉴。
要是过去的张氏,早就不耐烦了,抬手推开了这样过分亲近的爱抚。
一夜工夫之后的张氏,心死了,成灰了,连脾性都大打折扣,她悠悠拖着一口气,眼皮都不愿意抬起来看一眼。
“四姨太,我们小奶奶来看你了。”一个清亮亮的声音,在耳畔一字一字说道。
张氏眼皮软软地搭拉着,想不到自己在这柳府里只活了一个人,交了一个,还是个哑巴!从昨夜女儿骤死,到今天一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和安慰一句。最后有人来了,却是那个素无来往的小哑巴。
哑姑在炕边的绣凳上坐了,目光静静地望着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