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了病,闹了好一会儿,直到疲倦不堪才哄睡下了。
双鹤苑里,三姨太可能是最后一个听到柳颜暴死消息的姨太太,她本来站在高高的绣架下面,捏着一枚小号绣花针刚要对着一对彩蝶的翅膀刺下针去,骤然听闻好舌的老妈子说完这一噩耗,三姨太右手一抖,砰一声脆响,紧绷绷的白绫被尖利的针尖刺破,扎进了另一边等待扯针的左手。
扎入很深,等她把手慢腾腾收回来,血已经顺着指尖冒出一大朵,像一朵花儿盛开。
“哎呀姨太太刺伤自己了!”老妈子惊呼。
三姨太挥挥手,制止了老妈子的大惊小怪,兰蕊早在一边送上一方雪白帕子捂在指头上,很快殷红的血渗透出来,在那雪白底色上绘出了一片淡红的水墨画作。
“这么说来,我那红嫁衣,她是没机会穿上了?”
三姨太淡淡地问。
老妈子摇头,“谢先生都说了,没救了,现得太迟了。”
三姨太抬头,窗外是姣好的明月,正月十二的夜,月将圆,世界将迎来新一轮的花好月圆,然而……她忽然轻轻叹一口气,懒懒地收了绣线,“睡吧,忽然没心思 绣了。”
兰蕊不敢多问半句,轻轻扶了三姨太爬上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