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整天做梦……”
“我哪里像她——”刚脱口而出上半句,沈稚倏然陷入迷惘当中。
她真的不像妈妈吗?
口口声声说着对结婚生子没兴趣,却还是在演技与真实边界的婚姻中苦苦挣扎,希望有人说服自己他爱她。
说到底,她只是在做梦。
仿佛看穿她的动摇,姑妈背过身去,从鼻子里发出嘲讽的声音。
沈稚却不感到羞耻。
她在姑妈的家里长大,对这个讥笑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然而,她说:“我高兴,我乐意。我就喜欢做梦。”
“随便你。”姑妈终于转过身来,毫不遮掩地瞪着她,“你们这种人,反正不会管别人死活……你爸就是这样被她骗了。我哥以前还跟爸妈说打死不离开老家,结果爸、妈、我,他什么不要了,连自己孩子都放得下。他本来不是这种人!我哥他……”
她声音变调,然后用力别过脸去。
这么多年里,这是姑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沈稚面前露出这种脆弱。
而且,也几乎只是短暂的一瞬。
转眼间,姑妈就恢复平时的模样。她冷冰冰地说:“要离婚也随便你。反正你一直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