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阳宫。
碎玉脸上笑意盈盈,看着沁阳宫万物都觉得比往日可爱许多。
皇帝赏赐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即便是小孩的衣帽鞋衫,摸起来也是滑如水痕,抖擞开来亦能在日光下闪着光。
“陛下对源小公子可真好。”碎玉一件件收拾着,嘴里说个不停。
她还没见过源小公子呢。
汀夭靠在榻上,身旁是一束开的最早的桃花,脸上是片刻失神。
霆久这几日总是来找她,二人也常是温存,可他从来没提过这事。
她倒也不是怪他,多活一世,她对他的手段与心思是放心的。让她难以安心的,是上辈子安府上下的背叛。
阿源临行前那愤恨的眼神宛如噩梦一般纠缠着她,说出的话淬着毒:“如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霆久,儿子现在就会杀了他。”
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面孔扭曲着,变成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那是你舅舅。”汀夭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安绍言是我父亲。”
他们身后,一个是即将或流放或处死的安家上下与其党羽,一个是守卫森严辉煌盛大的圣驾,如天堑一般,在母子二人之间横亘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