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新老婆这件事,岑迦抗议了很久,比如不正脸理她爸叁天,只“喂”“哎”的称呼,比如绝食到半夜偷偷起来吃罐子里的饼干,比如见宋春徽第一面时就把半烫茶水假意失手泼到她的裙子上,再边说“阿姨对不起”边用脏抹布去帮她擦。
百般招数,千般手段,岑迦都用了。
可还是阻挡不了岑周川铁了心要追寻第二春。
宋春徽,宋春徽,还真是上门送春。
岑迦打心眼里觉得她这后妈狐媚样,听说还带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小孩。哪成想见面时是这样怂包的模样,只有眼尾随他妈般往上飞吊,却躲在宋春徽身后眼睛滴溜溜地观察她,小动物仗着母兽的遮蔽才探头,再探头,保持着对外界的警惕。
——那天下雨,天是一张白事脸,刚放学的岑迦一进门却看见这样的景象,家里布置得就差挂红灯笼昭示她爸觅得真爱喜迎新女主人。宋春徽脸上也化淡妆,将儿子从身后拽出来,推向她,笑得讨好,“岑迦,这是沉圆,”她戳戳他的腰,鼓励道,“圆圆,叫姐姐。”
沉圆惶着一双眼去看这个高他大半个头的继姐,“姐”这个字音还没有叫出声,就听见她嗤气,是鼻腔里发音,掸尘一样。
“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