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很多——”他掰着手指头,“有茄子,有番茄,有豆腐,有鱼,有肉,都放在冰箱里了。”
“辛苦你啦。”
父母微笑着打开冰箱,视线凝固。
里面除了零零散散三盒牛奶跟两听可乐,全塞满了野菜。
是蒲公英。
它们好像被太阳烤得软了,失去了充沛的水分,像是枯死了一般。
父母眉头一跳。
在长辈的安排下,裴荡又去见了好几个心理医生,听说都是专家,要预约很久,他乖乖地进去了,又乖乖地出来。
从头到尾,他头脑清晰,行动良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专家们说,像裴荡这种的,要么是真的是这样风轻云淡,不当一回事儿,要么是他的伤口被“紧急包扎”过,那些疼痛、惶恐、不安、绝望被压进了潜意识里,避免一下子释放出来,承受不住而直接疯掉。
这是身体对自己的保护机制。
只是他本人还没有发现而已。
裴荡的崩溃是在一个下午。
连天气是阴是晴都不知道。
他突然发现,他种在阳台上的蒲公英,枯了,萎了,死了,那样皱巴巴趴着,瘦小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