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还没有熄灯。
皇帝披衣坐在榻上,手持卷册,神色如这夜色一样幽沉,面前躬身立着的秦彰如同石雕。
许久,皇帝把册子合上,手放下来拨弄着案上几样物事。“确定都查清楚了?”
“臣不敢有丝毫疏忽!之所以去了这么久,便是一再确认,直到不再有疑虑,才敢拿回来面圣。
“臣直接见过自皇陵前往兴平一路的城门将领,他们招认当夜确实曾有马匹假借过五城兵马司的手令进出兴平县。随后臣又去五城兵马司里查探,得知衙门里的手令曾经有丢失过。”
皇帝起身踱步:“可有打草惊蛇?”
“臣不敢惊动任何人。”
话音落下,屋里回归沉默。
骤然风起,帘栊下的软纱飘起来。
“先下去吧。”
秦彰称是,轻步退了出去。
皇帝屹立未动,负在背后的双手却把手上厚厚卷册给揉成了团。
……
陆瞻回府时已是凌晨。
浅眠半宿,到了早上,他就冠服齐整进了宫。
皇帝一个人盘腿在玉簟上下棋。
“皇爷爷。”陆瞻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