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凡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她都习惯上琉璃塔上来坐一坐。
无需听那些和尚的念经声,只是看着这一盏一盏的长明灯,她便觉得心头十分宁静。
只是这一晚,她表面虽然宁静,可心里却像是黑洞洞的深渊一样,那些愤怒的嘶吼和咆哮的谩骂不停地涌来,企图击垮她坚韧的理智。
薛臻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才十一岁,记忆都很模糊了。
只是记得,他说:“你还不来抱抱我,上了战场,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她羞恼,还呵斥道:“你回不回来,干我何事?”
可转头,却还是偷偷去城外送他。
那时知晓什么是离别?
连说句“好好照顾自己”都觉得别扭。
她从不认为自己对薛臻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觉得对不住,太愧疚了,也显得很不安。
尤其是那个时候,宋子桓也离京了,她一个人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见薛家被血洗,梦见薛臻死不瞑目。
渐渐的,她不会再做那些梦了。
因为她已经快要忘记薛臻的模样了,想起来的轮廓,总是觉得还差那么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