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城刚要说不知道,傅弈亭却已再次开口,像在对他讲述,又像在自语,朕的母族是兴安盟的草原上一支蓝姓部族,牧马放羊,采参捕猎,与山河为伴,与日月同息。那地方夏日清凉青芃、花香四溢,冬日寒冷,漫山遍野的厚雪冰泉多美的地方啊,多悠闲舒坦的日子
她十岁那年,毛子越了国界,跟山上土匪沆瀣一气,掠了村庄,烧了草帐,昔日的天堂,到处都是焦土尸油之气亲戚死去多半,只她和舅舅身型小,一块儿藏在柴垛里活了下来,后面又在战乱中走失
国舅去年来京,你已是见过的,他脸上那疤便是当时烧的。而她却因生的美被人贩卖到秦地咸阳
结识父亲之后她并无名分,最后郁郁而终,临死都没能回到北疆,朕宁愿她没有生下朕,也不愿她来到咸阳受此般非议诋毁。这一切都是毛子所作得孽朕自幼被姊兄欺辱不算什么,可是那样纯良的人民、那样壮阔的河山,那样美丽的少女,凭什么遭此戕难?!
汤城已是听得泪流满面,他再抬首,皇帝也刚刚拭去面颊上的眼泪,这笔帐朕早该与罗刹算算了说到这里,他脸色忽而变得惨白,几与外面飞雪齐色,至于萧阁朕如果是他,此刻也会攻上来的
殿外的北方回旋着呜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