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看着他的背影, 那件她亲手洗净的衮服, 石青色实地纱上的金龙熠熠生辉,明黄色箭袖里有她的小心机。
他挺着后背,江牙海水的袍摆波光粼粼。颖答应跪得几乎要趴在地上, 绝望地抓着他的衣摆, 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奴才冤啊!奴才冤啊!”
他微微低头,说:“撒手吧, 桂儿,若是耽误了朕雩祭, 又是你的大罪过。这世上, 谁人不冤?谁人不苦?”
“皇上……”颖答应啜泣着,“您一会儿雩祭完, 还来接妾回去么?”
昝宁伸手拉她:“桂儿,你放宽心, 别想得太多了吧。”
旁边那个伺候皇帝的司礼差官对颖答应的纠缠一直是瘪嘴皱眉,一脸不屑, 这会儿才附和着说:“是啊, 答应娘娘放心吧。皇上和您有团聚的时候。”
昝宁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双手合十向天高举,明黄色箭袖在灼热的阳光下闪耀。
而后, 毅然甩开颖答应攀附的双手,大踏步朝外而去。
皇帝大祭,有一套极其繁复的程序。
李夕月在焦灼等待的间隙里,坐立不宁,看那明晃晃、热辣辣的天空,一丝卷云也不见,不由就唉声叹气。
李贵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