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养不起了,发卖的发卖,遣散的遣散。”
“那家里的孩子呢?”
“两个男孩子大了些,送回老家他们祖父那里边耕地边读书,最小的是个姑娘,才五岁,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哥哥们在老家,虽不能纺绩,烧烧火、剥剥豆、喂喂猪还都能干。”
李夕月靠近着陈李氏一道烧火,侧脸就看见她眼角的细纹。话语虽平静,但激荡起她心里的涟漪:这些不容易,说出来轻飘飘的,其实对一个家庭是天翻地覆的,陈如惠官虽不大,好歹会有补上实缺县令的机会,那么,官家的少爷、官家的小姐,原本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生活;而做母亲的,若是忍气吞声放弃了,在家织布教子,也还有有些资本守着,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家无余资、子女亲耕的田地;而今日看两个长随的做派,也真是无耻下流之至,陈李氏的名声和性命很有可能就被毁于一旦。
皇帝意欲靠这件案子打击江南行省的官场、打击礼亲王,事实上也是把这个女子拖入了旋涡里。
她不由低声问:“抛了一切来京里,后悔不后悔呀?”
但陈李氏一口说:“不后悔!原本我就疑惑亡夫的死因,只是想着堂上舅姑、膝下儿女,没有京控的勇气;后来,帝师张大人给了我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