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奕偏了偏头,音色依旧是喑哑不堪,却又是那般响遏行云,游盘流水,能比得过这世间任何一处的丝竹铿锵,金石竞振:“有些怕,但是我信你。”
……
“有些怕,但是我信你。”
就是因为这句话,那个少年阿屈才成长为了,日后的那个在青绮录上留了名的桀傲荡风屈夜梁。
自己成了他最锋利的那把剑,他一个眼神,即便一句不言,自己就知道自己要做甚么,甚么不能做。
当初那个少年早已高了他半个头,在一次次的磨练中生出了更加坚实的臂膀与只能容他一人安身的胸膛。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见证了他这些年每一个敏感与脆弱,妥协与隐忍。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欲将他狠狠摁在怀中,藏在狐裘披风里,与自己风雨同舟。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欲与他挫销锋镝,收四海,吞八荒,除去世间一切脏污狼藉。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自那次相识后,许下了护他周全,此生不休,没齿不渝的誓言。
虽然那个少年,这十一年间,一次都不曾说出口,除过俯身在他耳边的那一声——“我理会得。”
可是现在,你为甚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