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汛期之苦,灾民流离,南地告饥,众穷赋重,遂从寇者,趁火打劫者日繁。
李韫奕虽是知晓近日流寇猖獗,却还是没能料得随着尖锐风声,那从眼前掠过的满天飞箭,划破了天幕与车帐,嵌入与自己同行之人的身体,直没入镞,没留一点在外。
连惨叫声都不待听得真切,随着马惊而颠倒了的马车,须臾间血腥之味就充满了李韫奕的鼻腔。
伴随着阵阵脚步与兵器相接之声,蜷缩在厢尾的李韫奕勉强爬了出来,在他眼前是与花营锦阵或谢馆秦楼全然不同的世间——马匹的已是被数箭射穿,远处的流寇们正在手刃还未毙命之人,五脏四肢翻飞,凄哀嚎叫与秽语污言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韫奕除过身上的衣衫稍有破损外,并无大碍,连手上的扇子都还在。更幸运的是,由于自己所乘的马车落于队尾,这厢那几个流寇模样的人正贪婪地坐地分赃,似乎没能注意到树下阴影处的这条漏网之鱼。
李韫奕飞速一扫,四周俱是几抱围的大树,不仅是老干参天,还直接连峰叠嶂,若就这么顺着林子走出去,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寻不见自己。这样想来的李韫奕方要逃离此处,可还不待挪步,身前就被硬物堵住了去路。
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