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拨开他颊上一缕乌发,望着少年宛静睡颜,忽生出千般留恋万般不舍。他已经习惯了护着这么个小东西,真是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帝京。
越想越睡不着,诸般思绪像是长了手脚一般,拎着大刀在脑中混战不休,且每一道刀光剑影都刮擦过神经,产生嗡鸣心悸效应,卫昭索性披衣坐起,轻手轻脚的下床,推门出去,拎壶酒到廊下坐着了。
火辣辣一口酒下肚,倒是浇掉不少烦绪。卫昭不由在心里嘲了下自己,行军打仗于他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这次他是怎么了,竟跟个深闺怨妇似的瞻前顾后,这也不舍,那也不舍。小家伙身上的毒虽未清,可并威胁不到性命,待他回来慢慢解就是了,他愁个什么劲儿。
正想着,只闻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再度打开,少年打着哈欠擎着烛台从里面走了出来,光脚站在地上,颇幽怨望着他。
“咳。”
卫昭一口酒险些没呛在喉咙里,失笑片刻,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过来。
穆允不情不愿的挨过去,把烛台放在对面栏杆上,撇嘴:“大半夜的,师父在外面喂蚊子么?”
烛台上照了灯罩,蚊虫立刻被黑夜里乍然出现的这抹光亮吸引了过去,成群结队的往玻璃罩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