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那惹是位细兰海商,博学多闻,通晓数国语言,居住番坊多年。
陈繁今日无事,邀几个友人在番馆饮酒,他善于应酬。海舶进港,番商下船,一般会选在番馆落脚,不大的番馆,是各种信息的汇集所。
日薄西山,陈繁带着喝得醉醺醺的韩九郎出番馆,跟费春江和交那惹辞别。
陈繁让随从先将韩九郎送回韩家,自己则沿着番坊向外走,独自一人,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他喝得不比韩九郎少,但他酒量过人,步履还算沉稳。
天边的夕阳披在他身上,他绕过热闹的商肆,来到一家挂着柿子灯的茶坊跟前,茶坊的招牌写着:品香楼。
夕阳似血,映入赵由晟眸中,他站在自家的楼阁上,手搭在窗棂,他望着城西古莲寺的石塔,热闹的驿街,要是换个方向看,他还能见到陈郁家的屋顶。
自射伤夏千山后,已经过去三天,这么大的一件事,赵由晟身边压根没人提起。更没有人将这件事和赵由晟联系在一起。
大部分宗子的生活圈子很狭小,他们衣食无忧,家中往往养有歌姬戏优,关起自家门来,歌舞升平。对于外头发生的事,他们普遍是无知的,也不在意,仿佛天塌下来都和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