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却懒得去取斗篷或者手炉。
仿佛忽然之间,疲倦感便涌了上来,自卑与自厌的情绪没有爱做压制,破笼而出。
这一刹那,谢琢五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觉得有种溺水的窒息感,失神间,他的手肘将矮桌上的香炉打翻在地,定定地看了许久,谢琢才迟钝地起身收拾起洒落一地的烟灰。
就着铜盆里的清水洗手,谢琢看着香料燃尽的细灰混到水中,满盆清水越来越浑浊,慢慢红着眼,笑了起来。
他便如这污泥浊水,世人都夸他赞他,说他是高天明月,是玉石生光,可在得知他伪装的皮囊下不见天日的肮脏后,无论是谁,都会被他吓跑吧?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葛武端来烛台,说了些什么,又合上门出去了。
雨落在瓦片上、落在树上,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歇,谢琢倚着墙,静静听着雨声,仿佛失了人气儿,孤冷之意再次在他周围蔓延开去。
直到窗外接连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谢琢茫然地朝窗边看过去,又不敢动上一动,唯恐这是错觉,是梦。
“噔噔”的敲窗声响了起来。
行动先于理智的,谢琢仓促起身,打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