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又拍了拍他的脸,黎辉这才从刚才的思绪里回来,看着严庭对他温柔的笑着,又顺着他的手抬起头。
在北街最好的位置上的衡乐楼,楼门两边立着两根朱红的柱子,上面雕着繁花的纹样,门首绑了彩楼欢门,流苏和珠串楼檐下垂着,山形的花架上堆着花和鸟的装饰,一路顺道二楼的窗格上,即使是在白天,路过的人也是会抬头看看这座酒楼的。黎辉记得楼里的庭院,被长廊一分为二,廊上又排列着小阁子。到了晚上,阁子多半会满,那之后就是大家最忙碌的时候了。
黎辉看着眼前的衡乐楼,那时歌姬们的歌声琴声,来客们的欢笑声,堂倌们的吆喝声,全在耳朵里飘起来了。夜晚的灯火把楼染了个遍,到处都是亮的,到处都是热闹的。
动了动嘴,可没能说出什么来,黎辉看着眼前只剩下楼门和半壁的衡乐楼,呆呆地站在原地。长廊没了,庭园没了,灶屋,更是没了,三层楼的衡乐楼变得那么小了。对着半壁的这一半,有个大玻璃房子,几个人正坐在里头看书喝茶。
九百多年之后的现在,黎辉本来是慢慢习惯了,可看到一个多月前自己生活了快要十年的地方,这新生的习惯又生生被扯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