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悔婚都说不出口。
洗漱过后坐在卧室镜前,他看着自己,胸中像有一把小火在阴阴的烧。忽然缓缓的一眨眼睛,他看见自己的眼中有了泪光。
命运太苦了,活得太难了。茫茫人世,没有一个人肯怜惜他。天上地下的神灵都在压迫着他,就看不得他过半刻的好日子,明知道他是一身柔弱的少爷骨头,可就非逼着他去出力受气,就非得让他吃苦受穷,就非得让他一个月只拿四五十块,瘦成一副骨头架子,连点营养品都买不起,连身好衣裳都穿不上。
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下去,面颊柔滑,有瓷器的光泽。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自己若是个女子或许更好,起码还有嫁人一条道路,但随即一转念,他又绝望了:他这样的命运,纵然托生成了个女子,只怕也还是红颜薄命。
“全是钱闹的。”他抬袖子一擦眼泪,悲哀的想:“自己若是有个十万二十万的家财,何至于受这样的折磨?”
紧接着,他抬眼望向了镜中人:“十万二十万就够了吗?”
然后他一点头——差不多是够了,当然,钱这东西,总是越多越好。
冯楚思索一夜,不得要领。翌日清晨,他睁着眼睛躺在被窝里,决定对毕声威来个不露面,不让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