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辞重新扣下暗扣,每扣一次,便挑出一件。从中衣、里衣、薄纱到外袍、披帛,挑了个完整。
然后,她对着水镜,将自己一身玄色纱裙慢慢脱下。
珺林在门边,看得满目酸涩。
他的阿辞,七海的帝姬,自出生至一万岁,原从未穿过七海的墨色服饰,皆是八荒的衣袍。
原因无二,她说,我生于八荒,长于八荒,日后自也是伴着师兄年年岁岁守着八荒。
我留着七海的血,可是生生死死都是八荒的人,理当着八荒的雪衫月袍。
后来的一万年,她闭关七海,墨袍靛纱,玄衣皂靴,再也没有半点八荒的色泽。原也无可厚非。
她早已忘了一切!
可是,却未曾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天,她心甘情愿退尽七海服饰,重新穿起八荒的衣衫。
珺林红着眼,走到西辞身后,帮她将里衣后颈的盘扣系好。如今她腹部隆起,抬手间便有些吃力。
“何时回来的?”西辞拾起外袍侧头问道。
“有一会儿了,见你更衣便多看了片刻。”珺林接过那件风袍,将她臂膀抬起穿上,将自己盈眶的泪意逼回。
“有什么可看的,也不早些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