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就是一个下午。
七十二张底片全部洗完,她正要摘下橡胶手套,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震了震。
来自说到做到的章正辰,发来一张晚餐桌的照片——转盘上摆满各种颜色的菜,黄色的鸡,红色的鱼,棕色的大肠,绿色的菜,空缺的中间还摆着一圈白酒杯,一瓶飞天茅台立在酒杯中央。
而照片的右上角有一只突兀的手,修长白皙,处在细腻和粗糙的平衡点上,关节分明,青色的血管平缓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在托起沉重的瓷碟时微微隆起,一路延伸到手臂,直至没入折起的衬衫衣袖里。
虽然手的主人只露出一双手,但阮语就是知道他是谁。
修复文物需要一双精细的巧手,而这双温柔但有力,又未经过石头的磨砺变得粗糙的手,想必就是那位新来的丢电脑先生。
她轻蔑地想,细皮嫩肉的翩翩公子,难怪会被抢劫犯盯上。
收拾好暗房后,阮语走出地下室时,西边的落地窗里残阳铺满浅橘色的天际线,点缀着几片粉紫色的云。
“阮小姐,时间不早了,要留在这儿吃点东西再走吗?”
阮语敬谢不敏:“我不想再吃你们那些烘坏了的华夫饼和形状怪异的牛角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