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位过年回不来,钧安今天来可逮着仲平陪他逛庙会,他们等会儿就回来。”
碧莹今天穿一身贝壳粉缎面长袖旗袍,胸前用作缀花的珍珠光亮柔润,仿佛将初春粉色云霞般的樱花穿上身,领口露出几根内里保暖的兔毛,连同贝壳粉色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粉白。而美珍认为她自己宝石红的夹棉袍子相形见绌的老气,外表绣得再花团锦簇都不能遮盖她浑身的穷酸气。她不由得忐忑,夹着二郎腿,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只得十指交叉抱着膝盖,默默祈求仲平快些回来解围。
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没喝过英式下午茶,后几十年的人生更不会遇见如此“难喝”的下午茶。她完全品尝不出斯里兰卡红茶的美妙,因为她感觉在经受淑女教育的碧莹面前她简直是刘姥姥,一只不知礼数的母蝗虫。当她用茶匙搅拌咖啡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她似乎瞥见碧莹嘴角有一丝笑意;当她右手端起咖啡杯谨慎地抿一口,她发现碧莹正得意洋洋地一手举杯一手托茶盘;当她如释重负地放下杯子,碧莹像是精准捕获猎物的猎手,鄙夷地笑她杯口处的口红印。
她不想留下吃晚饭了,美珍恍然大悟为何小开从不领她去宴会玩乐。她可怜的自尊心再也经不住一遍遍对她出身教育的拷问,来自于一个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