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他站在前往唐门议事堂的那条小道上,看到还未褪尽的血迹,听周遭弟子絮叨少主伤势严重,代价惨痛,旋即担惊受怕地想,“算了,只要他还活着,我便原谅他不辞而别。只要还活着……”
对刀口舔血、徒有一腔孤勇的人而言,这是个多奢侈的要求。
苏锦心如乱麻,迈不开脚步,生怕一推门看到的是个面如金纸、断腿断手的唐青崖。
手还在门边犹豫,里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声,打断了苏锦的胡思乱想。
他迅速地推开了门,快步迈到里间,先入为主地松了口气——还好,至少全须全尾,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见了他,坐在床上揪被角的唐青崖愣了。
两人目光对上,苏锦忍不住先开口道:“我……”
他应该说什么?
“我不怪你”还是“我很想你”,或者“你没事吧”,随便哪一条好像都过于肤浅,可又不知道怎么应对他的质问。最终,这些肤浅的问候在他舌尖转了一圈,被咽下去了。
苏锦沉默地抬了个凳子,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地在唐青崖床边坐下。在那人始终惊恐的目光中,苏锦拿起他搭在褥子上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