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我在洗浴中心里等到了李少东。
人在经历过重大挫折后往往会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此时的李少东剃着个几乎贴头发的圆寸头,刀削斧凿似的下巴颏上遍布青黑色胡茬,额头正当中有一个拇指大小的伤痕,一双眸子仿若死鱼眼似的不挂任何感情,穿一身浅灰色的布料运动服。
入狱前,他是县的天之骄子,不论是家世还是地位都在同龄人中属佼佼者,一场变故下来,一切都荡然无存,所以此时他会表现的面无表情也不难理解。
我眨巴两下眼睛看向他问:“怎么不冲个澡?”
“出来前,那帮狱友拿凉水管刚滋过我。”李少东声音哑涩,雕像似的盘腿坐在我对面,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脑门上的伤疤出声:“我是两个小时前出来的,先回了趟家。”
我鼓着腮帮子轻问:“老爷子和你弟弟。。”
其实面对他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点内疚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的介入,他家也不会发生如此大的巨变。
李少东挤出个呆板的笑容:“老头没了,亲戚们都说他是药物过敏死的,只有我知道,他肯定是自杀的,骄傲了那么久,他忍受不了突然从天堂到地狱。”
“那你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