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文都有勇气以死相抗,我又岂会贪生怕死?这会儿若是苟且偷生,怕是要被他笑死!”
韩彧抿紧了唇,神色越发苍白,好似刷了一层厚厚的白灰,透着一片死寂。
“喏!”
听到韩彧的承诺,许裴枯黄的面颊浮现淡淡的红晕,好似注入一股生机。
他作势起身,韩彧抬手帮他扶了一把。
“文彬,帮我准备一下笔墨,届时还要劳烦你转交家书——”
韩彧帮他取来笔墨,许裴手指哆嗦地提起笔,笔尖还未落下便哐当一声掉在桌上,墨汁溅开数个墨色圆形污渍。他咬着牙将笔重新捡起来,这次虽没掉下,但写下的字虚浮无力。
与其说是家书,不如说是许裴留给家人的遗书。
信函内容并没什么特殊的,叮嘱儿子认真学习,长大后成为有益于天下百姓和家国社稷的栋梁之才,叮嘱女儿勿要忘了父母长辈的教导,及笄成婚之后要孝敬婆家、尊重嫡母,叮嘱妻子料理好家业,倘若以后有了合乎心意的男子,她可以带走一半家财改嫁,勿要耽误年华。
等许裴落下最后一笔,几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韩彧沉默地帮他将信函烘干,加上火漆再装入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