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马休其实做好了死的准备。
因为他在路上听说亓官让铁血手段杀难民的事情,明白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他也知道自己硬闯肯定没命。但……念在他曾是东庆人的份上,不奢求尸骨回归故土,只盼外孙女能求得垂怜,被哪个人收养也好,买了也好……实在不行,陪他葬身距离东庆最近的雪城城下也好。
他们这些难民都是靠脚走来的。
马休还算好,好歹有不知哪个死人身上扒下的破鞋,还有不少人是赤着脚的。
还未抵达雪城,他们便被巡逻的骑兵斥候发现,一个不剩全被抓了。
本以为会死,没想到这些士兵让他们拿了干粮,哪里来哪里去,别想着偷渡去东庆。
马休听到周遭的难民都在抱头痛哭,又在一些难民口中知道敌兵首领的身份。
恍惚间,有种山穷水尽即将绝望的时候,又逢柳暗花明的感觉。
“爷爷?”
外孙女儿瘦得很,脑袋大身子小,每次瞧见她这样,都担心会不会折了脖子。
马休道,“莫要担心,爷爷有法子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底。
纵然如此,他还是怀揣着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