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窗棂子透进来, 在长案上铺洒下一片错乱不整的斑影。
天井高处投下的光一点点漫散开, 徐徐照清了满室的晦暗。
狄烻这才恍然发觉天亮了, 搁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眉心深沁着红印子, 就像一片永远褪不去的朱砂记。
连着好几日没黑没白的熬下来,加上昨晚又一宿未歇,纵然是他也有些精力不济。
拧了拧眉头,习惯性地伸手探向腰间的蹀躞带,蓦然想起清窍止痛的药膏早已经用尽。
他自嘲似的叹声轻笑,直了直腰身,阖眸调息。
真气从丹田升起,涌入胸肺, 沿任脉诸穴流转,直到顶门,再顺势而下, 通遍背脊督脉, 而后自两肋沉入小腹中。
片刻之间, 真气已在体内运转了一周。
他抻了抻腰骨, 再睁眼时脸上已不见了倦色,眉心的红印子也淡了几分。
吁口气,想要把胸中的憋闷都吐尽, 有意无意解下皮囊,取出那只小漆盒放在手中端详。
不知不觉,这东西已在身上放了许久, 当初那丫头大老远特意送来给他的情景恍然就像昨天的事。
他神思游远似的忆起过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