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早已烂熟于胸。
像是许久没这么静心做过一件事,他双眸澄澈,俨然已经沉浸其中,可拿笔的手却越来越用力,仿佛捏攥的不是笔,而是篆刀,一笔一画都像在制版刻印。
这种写法,字难免便有些走样。
他没有停手,一直就这么写着,到后来反反复复就那几句——守我之分者,礼也;听我之命者,天也。人能如是,天必相之。
蓦然间,那支笔终于吃不住劲,“喀”的一声断成两截。
他怔了下,微蹙的眉和眼中那一丝戾色霎时间都归于平静,鼻中轻叹,搁手起身,走过去负手站在窗边。
月还未尽,不知是什么时辰。
风却清新,仿佛能平息心中的浮躁。
狄烻索性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直到东方渐渐泛起浅白。
然而那丝躁动并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五月节,军中难得休憩,没有军号兆晨。
他索性也不出声叫,整一整衣袍,自己出去牵了马,悄悄出营。
一路向东,远远望见洛城,再折转向南。
天早已大亮,红日高升,万里无云,还真是个好天气。
一盏茶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