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
营中的灯火次第亮起来, 重重帐幕影影幢幢,几个皮裘风帽的人被送出辕门的背影渐渐模糊不清。
狄烻默然伫立片刻, 倏尔听到身后瓷盏相碰的轻声。
“苟利社稷安危,无论离间、策反还是封赏、招抚,都无不可,但沙戎狼种毕竟没有仁义可言,狄经略真就信得过他们?”
“秦相有所不知,沙戎八部表面上声势浩大,内里却不是铁板一块。”
狄烻转身,走回厅中:“自从朱邪天心掌领了单于之位后, 便骄狂自大,恣意欺压其他各部,尤以拔骨野部受害最深。”
秦宗业“哦”声眼眸微亮, 朝身边的交椅比手:“愿闻其详。”
“拔骨野部原有部众过万, 前代曾受封日逐王, 只因和朱邪部争夺单于之位, 狼主遇袭身死,头颅竟被割下做成酒碗,至今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
“这么说来, 他们跟朱邪天心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怨。”
“不错。”狄烻在邻座上坐下,目光炯炯,“与其处处提防, 不如以戎制戎,事在人为,扫灭朱邪部,永绝沙戎之患,狄某以为这是最好的法子。”
“的确是上策。”
秦宗业捋着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