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噗嗤声萦绕在他耳畔,如同响雷一般,险些击溃了他所有的理智。
这种痛楚钻心蚀骨,只需要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能刻进骨血深处。
为何会痛呢?
那大约是肋下最敏感的一块骨肉,被钝刀斩下,却仍然粘连着筋脉血肉,就硬生生要从他身上扯去分离开来的感觉。
钻心噬骨,大抵也不过如此。
他颤抖着跪下身来,想要把倒在血泊里的贺顾抱起来,想要确认这个人身上还有剩余的温度、确认他身上哪怕还有那么一丁点属于活人的气息,可即使费尽全力的把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捞起来揽进怀里,却只摸到满手粘腻、冰凉的血液,和在寒冬里被冻的玄冰一般寒凉彻骨的沉重甲胄。
袖口里的玉滑落在了地面上,碎的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而玉碎之际,再世为人之后,那些原本丢失了整整二十年的、来自于另一个裴昭珩的记忆,便这么猝不及防、如同汹涌浪潮也似得,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和意识。
天翻地覆。
贺顾醒来的时候,浑身酸麻,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往日里睁眼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动作,此刻却也费劲的仿佛要他举起千斤重的铜鼎一般
不对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