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兰忽然用力拍了拍车门,让人停下来。
小厮停车,阿宣睁开了眼睛,望向娘亲,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
竺兰羞于启齿,但还是将阿宣抱下了车,母子俩退到了一旁的垂丝海棠树下。
春红殂谢,炎夏的骄阳炽热而暴躁,焦烤着玉河两岸无数的海棠树影。水面舟楫轻泊,群鸟翩飞。四际溟蒙,天水一色。
阿宣等了一会儿,看见无数的同窗乘小船往书院而去,渐渐有些心焦,也不知娘亲要说什么,支支吾吾半日了也还不说,扁了扁小嘴。
竺兰矮身蹲了下来,双臂搭住了阿宣的肩膀,“儿子。”
她抿了抿唇,秀靥之上挂上了一丝艳丽的霞红,“如果,娘亲要离开江宁一段时日,你能不能好好地待在书院?等娘亲回来?”
阿宣吃了一惊,眼珠瞪得更大了,继而哇的一声:“娘亲,你是不是也不要阿宣了!我就知道!娘亲是个坏人!”
他今日因为魏赦受的委屈,全发泄了出来,一时哭得止也止不住,竺兰尴尬不已,抱住了他哄,又咬唇,难为情地道:“娘亲……正是要去找你的干爹。”
“呃?”
阿宣这泪便像六月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