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未免伤身,但这时又不敢于气头上触逆魏赦,于是只得点头。
傍晚,竺兰打了水,用木炭烧开了,又勾兑冷水,简陋地洗了澡,上榻休歇。
昨夜里因为想着天不亮便要起来忙事还不觉得,今日却事情过了,心思定了下来,被窝里空得只剩自己一人,竺兰终于再也忍不住。
打阿宣生下来,他们母子二人一直相依为命,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久,才四岁,便被送到了白鹭书院宿读。以往这时候,儿子早已用藻豆子洗得浑身香喷喷的,又软乎又热乎,抱着舒舒服服的,他那小脑袋总会想很多事情,话也特别多,总是睡不着要她唱歌儿给他听。今晚没有自己的歌谣,他睡不睡得着?
竺兰一想到这儿,浑身便针扎似的难受。只好不想。
不想阿宣,也依旧睡不着,翻来覆去,脑中一时是魏赦,一时是夫君。
她的夫君,唤作宣卿。
他来乌篷镇漠河村时孑然一身,盘缠所剩无几,为了果腹在村驿口吃了碗汤饼,从此身无分文。竺兰第一次见他,这个落拓流离的少年男子,依旧保持着洁净的风度,衣衫齐整,发梳得光滑,以一根洗得发白的淡蓝发带于颈后轻挽住,面色苍白,对谁都是和气的微笑。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