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都曾说过,在他出生以前,他父母之间也算是恩爱的,魏新亭也几乎从没有过纳妾的念头,而他一生下来,魏新亭对母亲便看得见地冷淡了下来。魏赦明白,初生的小孩儿,就算再顽皮,也不会因此而不得父亲的喜爱。一定是另有原因。
这几年他没停止过思考是什么原因。
但不论如何,他至始至终都不愿怀疑母亲。
魏赦烦闷地拉上了锦衾,铺盖之中有若有若无的一丝淡淡兰香。他蓦然想到自己从前极为喜爱的亲手培育的天竺兰,和那个初来不知怎的竟有些撩动他心,令他隐隐不安的竺氏,都携着一种淡淡的兰草的馨芬。
这一夜心思几度起伏,最后于不知什么时辰才昏昏然睡去。
而另一头,竺兰也心思几转不定,脑中全是亡夫和魏赦那张乍看上去没有半点区别的脸。
夫君是在她很困难的时候出现的,他那时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做生意被同伴骗去了全部钱财,流亡到春淮河畔的小村子里。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本来对人生已没有什么指望了,谁知道竟会对一个陌生男子一见钟情。他出现在漠河村的那日引起了看杀卫玠般的轰动,那副美好的皮囊,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是人群之中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