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见此起彼伏的打报告的声音,我们看守所没有专门的接见室,都是警察给接见的犯人一戴手铐,给武警打声报告,就在大门口一见。又有谁可曾知道,那明晃晃的手铐,刺痛了多少牵挂的眼睛。
我们号子有七个具备接见资格的人,锥子是个孤儿,盗窃摩托车进来的,判了一年,没人管。我们把这种家里没人,或有人不管的叫做:“五保户”。除他之外,还有六个人。其中有人被叫出去了,叫出去的人欢天喜地,没被叫到的人神色焦急,忐忑不安。看守所接见的时间只是两个小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接见的人一个个被叫到,最终只剩下那个叫棺材板的一个人,他不住的侧耳倾听,每一次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他都直起腰板,期待的神色就像一个陷入沼泽的人,等待着那根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救命树枝。
随着最后一个接见的人被送回,院门也关上了。这意味着接见已经结束,不会再有人来了。
棺材板面如死灰,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嘴里喃喃低语,像是在为他可以预知的命运而祈祷。
回来的五个人这时都起身站在地上,一字排开,从兜里掏出一张张单子依次递给跟前面沉如水的曹哥。递单子的时候,有的战战兢兢,有的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