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哥,你别管他,这怂我看了的,也就是个小姐身子丫鬟命!”
我趴在马桶上听着这些一半是警告,一半是讽刺的话语,强忍着胸中的悲愤,泪顺着脸庞流到口中,和嘴里呕出的酸水混在一起,掉落在马桶里,泛起一阵涟漪。空留口中酸咸交加的味道终化成淡淡苦涩,轻轻地刺着我几近麻木的神经。我望着桶内的圈圈涟漪,怔怔地想:“这要是个湖,我也会毫不留情地跳进去,亦强过终日与这些人为伍……”
我不是第一个为囚禁生活落泪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在一年以后,在我的精神几乎都快麻木,肉体已完全适应看守所生活的时候,号里进来一个因交通肇事的贩菜老农,当他一捧起饭碗的时候,立马泪似滂沱,在我逼问之下,他抽泣着说:“大哥你恐怕不知道呀!我是贩菜的,我清楚。这个菜叫牛皮菜,在我们农村,猪都不吃这个!现在让我吃,呜呜……”我闻言霎时悲从中来,默然无语,一时间众人皆唏嘘不已,几欲落泪。
于是,生活物质之匮乏逼出了人性中最阴暗的一面,所以接见日就显得尤为重要,在我进去的第三天就是个接见日,六月三日,星期四。之所以时隔多年我依然能把这个日子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天的场面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