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殿上烛火寥寥,既撑不起殿上光明,亦照不见角落阴晦。倒是借着月光透窗,可以瞥见重重帷幔下,一只只碳尽灰灭的药炉,宛如一尊尊泥俑矗立阶前。
蔚璃不知此间那位帝君是存心故意,还是真的卧病不起,蹉跎着仍不肯移驾来见,只留她一人在这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上,足足跪了两三个时辰。
膝盖已然痛如碎骨,小腿上也已麻木渐失知觉,蔚璃顾看左右并无人影,便悄悄以手臂撑地,稍稍移动了一下双膝,略略活动了一下小腿。
偏是这时,自厚重的帷幔后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喝斥,“天子殿堂,待罪小民何敢妄动!”
蔚璃无奈轻叹一声,惟有展背舒肩,重新端正跪好。小民便是小民,何故又冠以罪名?自己又犯了何罪?不过是打马回东宫,阶前落马,步行复道,遇着几个内侍,竟非说自己冲撞了天子御医,她也未看清哪个是天子御医,就不容分说地被带来这昏昏阴暗的太华殿。
却也不知那位天子使出这等伎俩掠她前来,倒底意欲何为?蔚璃跪在大殿上,一面思量着天子所谋,一面思量着召王之死。白日里的血腥似乎还盈在袖底,混杂着太华殿上的苦涩药味,当真怪异悲悚。
在玉家太子之外,谁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