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至少今夜城池仍在,百姓无恙,城内各处仍有炊烟袅袅,街头巷口仍可嗅得饭菜之香,如此夜晚,纵有血腥漫野,但仍可称之为良夜——在那乱世降临之前。
几支铠甲烁烁立于城头,映着晚霞余晖染就一身赤色,若非细辨,全然分不清铠甲上哪里是血迹,哪里是霞光。将士们颀长的身影映在灰墙血壁上,勇武英姿更见铁骨铮铮。
四人齐齐举目,眺望着城外漫延数十里的浩浩营盘,营盘后方渐次有炊烟升起,袅袅依依,若云海蒸腾,那是敌军数万将士在用晚饭。
“你们猜,他们有肉吃吗?”小将方镜忽然问说,“五万兵?若是吃肉还不把后面林子里的兽都吃光了!”他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日出而战,日落方息,这一天又是粒米未进。
“有肉,未必有酒!”副将林峰笑答,抹一把脸上烟尘,和着流不尽的缕缕臭汗又在脸上添出几道沟壑,“猎兽容易,拉弓放箭顷刻可得;酿酒可就不易了,秋收冬藏至少一年光景!若想得壶好酒更须十年八载等他发酵出香……”
“他们已经没有五万兵了!”柏关谷原守将蔚珂的参将——季墨截断了林峰的滔滔大论,“昨夜有斥候来报,莫营中伤兵已近万人,尸骨足有三千。莫嵩此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