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只自车上取了一件披衣加在身上,仍旧与程潜之乘马缓行,小童驾车随行其后。二人举目四方,只见野草荣荣,映夹姹紫嫣红,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程潜之庆幸自己多智果决,弃舟乘马,才有这春光明媚里的比肩同行。每每转目望见身侧一双明眸似镜,英姿灼灼,都不觉暗自感叹:这一世,有此十里春光,心念足矣。一时转目又去看她,但见她端坐马上双手缚缰,正举目远眺。那雪缎披衣覆置其纤细身形倒别添娇柔气韵,想来终还是个弱女子,将门巾帼又如何,所谓那些女中豪杰该有多少皆是受乱世所迫。若得河清海宴,岁月静好,谁又不爱“轩窗静抚琴,对花闲落棋”。路上她置办那件披衣时他就觉奇怪,何以春风渐暖她竟还要加添长衣,如今瞧她这身形单薄,气息浅弱模样,倒还真是个经不得风雨,多愁多病的身。
少女始终举目望云,勒马缓行,倒似那天边几片浮云有无尽趣事可观。程潜之也随她举目,见那白云两片悠远闲意,不为急风所动,便随口吟到,“云疏风无计,心幽意自得。”引得少女侧目,目色明亮,“先生所吟可是书经之语?”
程潜之赧然一笑,“青姑娘何苦取笑我,不过是顺手胡拈,闲意风云罢了。”
“好一个顺手胡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