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安静的睡着了的人,跟日常安睡的父亲一样,只不过花床单变得雪白,平日绣着鲤鱼的棉被子也变得雪白,整个房间都是雪白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父亲的脸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血色,神情安详。陈阮失神地看着,跟以前夜晚熟睡的他很不一样,小的时候她怕黑失眠,曾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想在父亲的身边安睡,那时的他已经睡得很沉了,有微重的呼吸声,眉头也是紧紧锁住的,仿佛里面藏满化不开的忧愁。
他睡觉喜欢皱眉,一直喜欢皱眉,醒来眉头就会舒展开。
可现在他不再皱眉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呼噜声,不声不响。
那一刻,陈阮终于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哀怆,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就像汹涌的瀑布般倾泻而出,她失声痛哭着,整个房间都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的父亲好像不会再醒来。
是死去了。
她早已失去了母亲,现在也没有父亲了。
陈阮请了半个月的假,期间在亲戚的帮助下处理好了父亲的后事。她有一个姑姑,是父亲的亲姐姐,在W城下细分的小县城做着二手电子产品回收倒卖的小生意,夫妻俩都是干这行的,收入微薄,生意低潮期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