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岁愿气息几度起伏,程藏之难道不知自己何样处境?他不信对方不知。却只能咽下质问,几番斟酌言辞,说:“程藏之,你知道请君自重几个字怎么写吗?”
“这个,我不但会,而且还很擅长。”程藏之满面从容,胸有成竹,“不信我写给你看!”
颜岁愿并未阻止他,总之能跳过适才的话题,就令他心满意足。
一股幽冷松竹清香,程藏之行至颜岁愿身侧。拿起他先前用的毫笔,沾满墨汁,起笔之势有青山凸起的壮阔,运笔之间有河海奔流的波澜。
纸上赫然三字——颜岁愿。
“你看,”程藏之用笔杆点点笔走龙蛇的行书,“我的自重所在。”
颜岁愿垂首,不言。再如何巧言令辞,都敌不过此人的固执。
沉默不言些许,颜岁愿执程藏之之手,在程藏之惊诧错愕的神色之中,起笔运字。
——过而惮改,何不止矣。
写罢,颜岁愿放开掌间滚热,却觉心力抽竭。
指背覆热,程藏之攥紧他的手,“颜岁愿,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改写。我的心意,由我书写,不由你。你受或不受,我之心意,凿刻在心,经久不风化。于你的心意就是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