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程藏之是比他伯父还要庸中佼佼的人。他伯父是由颜氏世代功勋声名积累,才成为中宁军的主帅,程藏之却是一战歼灭突厥五万铁骑成名,年纪轻轻便让河西驻军众多老将尊称一声:程都督。
如此天妒英才,一朝踏进朝堂就对他纠缠不清,只是因为断袖?颜岁愿便是悬梁自尽也不信,其中缘由,他隐约觉察的出与伯父颜庭有关。
颜岁愿行至刘研府邸,他可以确信程藏之一早便知晓秦承之事,他本欲进府问清程藏之与他究竟谈论了什么,最终却止步换了方向。
朝堂之争与他无关,军中争夺自他被伯父逐出中宁军那日,便与他缘分尽矣。
如今,他满心一字曰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刑过不避大臣,禁奸于未萌。哪怕结局最终如商鞅无悬崖可勒马,似韩非穷途末路一杯毒酒赴黄泉,亦无悔无怨。
刑部牢狱很宽敞明亮,颜岁愿上任三年来手下从来无冤案,更无留情,凡是犯案者皆依律处置,不讲任何人情量刑减罪。
借着白昼,几束暖黄的阳光从牢墙上的天窗照进阴暗的牢狱,最终落户在侧躺着的犯人刘尧身上。
狱卒打开锁链时,一阵洗啦声于寂静中听着格外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