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提司在半个月前度过了他的110岁生日。
他生性低调,不喜喧闹,即便是重要的生日也是简单操办。不办宴席,不见生客,能赶来的学生们聚在一桌简单吃个饭,赶不过来的发电子信函贺卡给他,他就戴着老花镜一一翻阅了,简单写几句回应,后来眼睛看得酸疼了,就干脆只捡眼熟名字的回。
人活到这把年纪,要么追名逐利,用基因改造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要么就静待作古,就连米提司的得意门生都给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只剩下他,没病没灾地老去,许多年轻时的执妄,也渐渐看的通透了。
任谁也想不到,米提司年轻那会儿是以暴脾气出名的,他的才能有多出色,脾气就有多差劲。
提起米德加皇家客座教授米提司,所有人都是一副又敬又怕的苦瓜脸。甚至就在二叁十年前,他还是一副不苟言笑,惹人敬畏的模样。
十几年前的一场变故,让米提司正式卸任客座教授的职位,退隐到边境小城,埋身于机甲理论设计。
也就从那几年开始,他从一丝不苟的形象变成了不修边幅的老者。
假如人有天不再在乎旁人想什么,也不再非要说服别人什么是对错是非,那么他就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