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的这个,和记忆里的少许不同。记忆里的晷,美则美矣,却似明珠蒙尘,刻板单调,一看便知是非人的美。
面前的晷,无论面部表情细节还是举手投足,都与人类别无二致。甚至眼里带着一点怜悯和不忍。
“没错,我就是最后一道考验,杀了我,你就能通关。”
祁曜是知道的,真正的晷早就隐藏起来,从进了雾障起,他就再没说过话,又怎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缓缓朝晷走去,折刀曳地,那划过地面的锐响就跟在身后,似一支荒诞走板的曲。
祁曜突然对设置雾障的人生出一丝怨恨,随之而来的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倦怠,她入学霜晖,本意不光是为自保,更是为了有能力保护晷。
但倘若为了这个目的,要她对晷拔刀相向,哪怕眼前的这个晷是假的,又哪怕面临的不过是幻觉一场,晷压根不会真的被杀死,她却是无法接受的。
以保护为最终目的,却要在将其实现的途径中做出杀死对方的决策,所求与所得,和缘木求鱼又有什么区别。
“我突然觉得,去冥底碰碰运气也不错。”祁曜说。
手里的折刀几经收缩,又回到一把小小的匕首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