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刚在花厅坐下没多久,陆铭便回来了。
他身着妆花罗月白飞鱼服,头戴乌纱圆帽,脚踩黑色皂靴,胸前金线织就的飞鱼,龙首鱼身,鱼身有翼,栩栩如生,似要腾飞而起一般。
沈婉柔见他回来,起身行了一礼:“厂督回来了,今日公事可还顺心?”
陆铭一边解下斗篷交给侍从,一边接过一方打湿过的巾帕细细擦拭双手,期间看了她一眼,略微颔首:“尚可。”
擦完双手,他在圆桌另一头坐下:“坐吧。”顿了顿,终究是说道,“我看着你长大,心中一直视你为幼妹,虽几年未见,却无需生分。你还是照旧将我当做兄长即可,把陆府当做自己家,安安心心住下来便是。”
明明陆铭还是那副清冷的嗓音,明明他说话时还是那样淡淡的神情,可沈婉柔就是从那双深沉至极却又清澈至极的眸子里,窥见了丝丝缕缕的暖意,这股暖意又措不及防地迅猛扎进她连日来渐渐冷却的心——她才不到16岁,无法想象一介孤女要怎样才能存活下去。她痛苦,她绝望,她无可奈何,她走投无路,得知要去教坊司的时候,她便断了生念,差婢女买来的毒药还未物尽其用,陆铭传消息来了。他说他要接她去京城,自此她不再是沈家孤女,她将会有一段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