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琛抱着我的胳膊跪了一宿, 不知是在忏悔还是有点魔怔了。我一开始还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到后来又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脑袋里头如同被灌了水, 听什么都模模糊糊, 仿佛是沉在湖底听岸上的人讲话。我的视线里闪着跟雪花一样的光点,好似我又要魂飞魄散。
我自知这不太妙, 想赶紧留句遗言交代一下。然而我刚吐了一口气, 便一侧头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停地在跨入地府的边缘来回试探, 而上官夏则拼了老命拽着我的腿儿往后扯我。我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 之前还能清醒十几分钟,慢慢地连几分钟都撑不住了。上官夏便跟众人们一合计, 先把我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旌州给运走, 运到安全的大后方, 起码药物跟得上。
于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被七手八脚地运到了南方,琼安城,我大哥的窝点。大哥把全国上下能抓来的郎中全抓来了,六弟则把祁国的有头有脸的太医全绑了过来。上官夏终于有了能一起商量的同僚帮衬着, 齐心协力地把我越治越完蛋。数月过去了, 眼看我真要拔凉拔凉地入土为安, 钟伯琛趴在我耳朵旁边一直说着:“小五, 你别留下我。小五你等等我...我陪你, 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