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自皇帝登基那日起京中便全面戒严,酉正家家紧闭门户,半步不出。
因而也无人察觉那刻意被压低了的行军脚步之声。
“孤为此事不解,纵京中百姓受那小子蒙蔽,可他们又能做得到什么?何须如此掩人耳目?”酒壶倾倒,醇香的酒液将刀锋冲刷得干净,雪亮的刀身映出纪王狞笑着的脸。
太傅猛地擦了一把额前的汗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憋在心里怎么也说不出,何况太上皇在位时苛捐杂税,引得万民激愤。相较而言,百姓会选择谁实在一目了然。
若非是皇帝有意削他的权,舍多又与纪王难舍难分,他也不会走了这条路。
木炭在火盆中发出筚拨之声,纪王轻弹一下刀身,蜂鸣阵阵:“太傅在畏惧什么?镇南将军一走,京中兵力已是一盘散沙。送到舍多身边的药,也派上了作用,六弟连日来未能上朝,虽对外称是偶感风寒,可个中内情,你我岂能不知?”
“……老臣明白。”太傅长叹一声,知晓再不能回头,一揖至底,“老臣不求别的,但盼纪王能信守诺言,待舍多好。”
“哈!”纪王在火光中轻笑,半边脸上投下了枝叶的影子,“舍多与我深情厚谊,又是此次的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