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谢恪眼中都是烂泥,但周之衍明显更麻烦。
而且皇家的破事也是够多的,以谢窈软和的性子,在这深不可测的皇家里会被啃得渣骨不剩。他已经打算找个机会将幼妹从水深火热的东宫捞出来,也让幼妹认清事实。
如今他就是来给周之衍添堵的,但这堵却偏偏添到谢窈身上去了。
周之衍面容沉静,冷冷开口:“父皇为孤指的是谁?”
“玄华道人道暂时未知。”谢恪恭谨垂首,语气谦和。
周之衍扬起脸,轻笑道:“多谢谢大人来告知孤。”
“谢大人请回吧,良娣还等着孤用午膳。”
谢恪的脸倏地沉下,转身告退。
谢窈倚在暖阁玫瑰椅上,任由侍女为她点上伤药,却心不在焉。
伤口麻麻钝钝地疼,正如她的心情,她知道周之衍会娶正妻,但是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准备。
她侧身伸出未受伤的手把玩竹帘的流苏穗子,暖风从疏疏的缝隙流入,莫名让人透不过气来。
余光有光影微闪,她侧头望去,是周之衍。
桌上饭菜香气飘来,乌木箸与瓷匙光洁如新,谢窈轻声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