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在尽头最后一间,陈子侑随便找个窗口的位置,烟盒没拿出来,就那么坐着。
短信忘了滑走,明晃晃挂在通知栏最前头,意思不能再明白——要他回家,要他妥协,要他抛下恩怨,和将死之人做一场和解。
作为少数知悉陈子侑家况的知情人,不难想象江薄笙站在怎样的立场发来这段话。陈子侑理解,甚至毫不意外。
但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陈子侑在母亲早逝后经历过一次家庭重组,多了两个无血缘的兄弟,成了家中幺子。
少年时期继母待他苛刻,初中搬家直接把他房间从正卧挪到书房,行为上说虐待也不为过。父亲酗酒,和他的关系更谈不上亲厚。
父亲在他初中毕业那年去世,随后陈子侑考上附中,毅然决然离开生长的城市,大学做兼职养活自己,硕士毕业定居d市,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没人知道过早经历离别、选择安定的生活到底算走运还是不幸。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陈子侑平和地拾掇好往事,收敛锋芒日渐成熟,随然而无谓,可骨子里带的锋利一直没有抹去,沉心想想都要骂街。
在自以为成熟了,人生耗尽了快三分之一的年纪,还妄想幼稚地老死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