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先英冢,我步子越发迈不开,叶辞扯着我往前走,一步一声压抑的抽泣。
他手中握着块碎了的玉,指节泛白,用力到棱角割破手心,流了血都还在握紧。那是他和姬殷结契时的信物,汇了两人脉息的白玉,道侣间感知对方是否还活着的媒介。
撤退的半途中,它碎在了叶辞手里,猝不及防。
我突然对沈期说的从头来过充满怀疑。
我不做反派很多年,苏朽让我看到了修士和鬼君的差距,他的身上沉寂着一种老朽的气息,仿佛游荡在人间百千年的孤魂野鬼,直觉告诉我,沈期不是他的对手。
退一万步,哪怕抢回了鸣光,重新踏上祁山重华殿的叶晚,还是我吗?
江叹穿梭在此世和彼世,我告诉他,我叫叶晚,善州人,浙院史学系,一七级二班的一名学生。
五年前他去过一次浙院,查无此人。
我那时很快就明白过来,现世人间一趟,我是白走了。
算来已经退无可退。
“江叹。”我叫住前面半只脚踏进护灵域的人,“你说,死生重来,我还是我吗?”
江叹回头,静了片刻,目露悲色,“我以为你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