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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昶在昏沉沉间,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
他竭力睁开眼,依稀间仿佛瞧见了一袭朱衣,很快又陷入更深的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未及时服用利尿剂的心衰之感终于慢慢褪去,百骸中,垂危之时几乎要凝住的血液加速流动起来,几乎归零的心跳逐渐复苏,他开始找回自己的呼吸。
空气里带着一丝咸腥味,像是在海边,攫一大口入肺,新鲜得令人心惊。
随着呼吸平稳,感官也渐次苏醒。
合着的双目感受到光,耳边,隐隐有人说话,这声音……像是,孙海平。
身下的床很硬,被衾也很粗糙,不似琮亲王府的细软。
琮亲王府?
心中一个念头掠过,像是要唤回程昶的神智一般,令他陡然清醒。
他蓦地从榻上坐起来,举目望去,排竹作墙,粗木作榻,木扉后挂着蓑笠,一旁搁着鱼篓与钓竿。
这是……哪儿?
“小、小王爷,您醒啦?”
守在塌边的孙海平和张大虎被程昶不期然坐起身的动静吓了一大跳,简直就跟诈尸似的,一时间也不知当作何反应,见程昶眸中怔色遍